廣州市從工人、農民中招收33名基層政府機關和事業單位工作人員,吸引了大批前來報考的工農兄弟,他們躊躇滿志,抱著一個共同的心愿:不再當工人農民。
工人農民人心齊,知識分子卻糾結了。中山大學教授陳天祥聲稱今后應讓更多工人農民走上基層公務員崗位,為了防止高學歷人士搶飯碗,要對學歷設上限。廣州市社科院高級研究員彭澎意見相反,他認為,這種照顧政策是給工人農民的施舍,不是長久之計,農民工的權益要靠法律來保障。
要我說,兩位學者都表錯情。
工人農民令人同情,那是因為他們處境艱難,機會有限,而非道德上更優越。工人農民一旦走上公務員崗位,他們可能就背叛了以前的“階級”,與其他“階層”出身的公務員沒什么兩樣。生活經驗告訴我們,現在沖在侵犯農民工權益第一線的城管和治保隊員,他們出身與農民工沒什么差別,立場卻截然不同。
公務員和民營企業是大學生的主要就業方向。陳教授要求增加從工人農民中遴選公務員,不但與大學畢業生搶飯碗,而且增加他們的供養負擔。我不相信陳教授大公無私,更愿意相信陳教授一時疏忽,漏算了學校利益,基于某些慣性情緒就發表了觀點。
彭澎把該政策當成照顧和施舍也不對。很明顯,招聘農民工當治保隊員就不是對農民工的照顧政策,更不是施舍,同理,錄用農民工人作公務員也不是。真正原因是公務員崗位眾多,肥瘦不均,難免挑肥揀瘦。公務員是鐵飯碗,旱澇保收,那么油水少流汗多的崗位必然就沒人愿意干了。反正經濟繁榮,國庫充盈,招些沒有后臺的老黃牛,方便派些苦差使。未來這些工人農民出身的公務員,由于機會難得,急于立功,也許對弱勢群體下手更狠。
假如公務員是活在當下的我們不得不供養的群體,我希望群體規模盡可能小一點,少一個是一個。假如公務員的特權是活在當下的我們不得不接受的不公平,我希望特權人數盡可能少一點,不找任何理由增加它。
上面只是基于人之常情的推理,千萬別理解我歧視工人農民,或者仇視公務員。其實我是支持廣州市政府這次創新之舉的。下面提供一份我心目中的標準答案,若有全對者,選他當公務員我就心服口服。
問:對于社會上、身邊的貧困人群了解有多少?答:找NGO,更專業。
問:有些年輕人因為拿到拆遷補償金而一夜致富,他們該怎樣管理拆遷補償金?答:找他爹媽,更貼心。
問:某小學征地,但由于補償金不足遇到問題,你作為工作人員,如何去動員、說服?答:找黑社會,更手辣。
問 :對于外來務工人員的困難,你有什么看法和建議?答:我有看法很久了,沒人傾聽。
問:你是街道辦的工作人員,街道辦先舉行免費職能培訓班,但很少人參加,現在你來號召大家積極參加,你該怎么做?答:扣街道辦獎金,給學員發誤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