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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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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4日下午，杭州發布《深化出租汽車行業改革的實施意見(征求意見稿)》(以下簡稱“征求意見稿”)，9月15日起面向全社會征求意見。根據改革方案，自2015年1月1日起，杭州停止收取出租汽車經營權有償使用金，實行經營權無償使用。經營權實行有期限管理，每期6年。
8月下旬，有報道指交通部起草的出租車行業改革指導意見的改革方向，正是牌照無償和有限期使用，且對出租車數量進行動態調整，杭州的改革方案進一步印證了這一改革方向的確切性。
中國的出租車行業牌照管制造成行業內的實際壟斷，一直為人所詬病，出租車司機被出租車公司以“份子錢”壓榨亦與此相關。此次改革提出牌照無償及有限期使用，并且規定“將經營權和車輛產權由企業變更登記為實際出資人”，除了出租車公司之外，出租車駕駛員也可以通過公開交易獲得出租車經營權，這些舉措，都是為了防止或打破實際壟斷而存在的。
杭州的改革初衷當然是良好的，但如何保證這樣的良好意愿在現實中得以落地，在亂象叢生、利益交錯的出租車行業顯得尤為重要。
杭州實施的牌照無償有限期，與香港等地的牌照有償無限期相比，實質的區別只在于限期。因為在牌照供不應求的前提下，即使第一手牌照無償，在后期的交易中必然會產生價值。要保證牌照發放與交易的公平性，必然要解決三個問題。第一是在牌照無償亦即無法通過投標獲得的時候，以什么標準決定牌照發給誰，如何壓縮行政權力在其中的尋租空間，否則傳統的出租車利益集團仍將在無償牌照時代延續，甚至因為牌照表面的無償而產生更大的尋租利益。第二個問題本質上與第一個類似，6年期滿后，規定的是“以服務質量信譽考核結果作為主要依據，優先再配置給服務質量優良的經營者”，那么以什么標準或由誰來評定服務質量，所謂優先配置是以一個什么樣的比例換算，都需要有細致的方案，否則很容易變成“有關系的才可以續期”。第三個問題則是，如何保證牌照在市場交易中的公平性，這遠不是一句“傳統出租車經營權轉讓應進入市場產權交易中心平臺”可以解決的。
在杭州發布改革意見的同時，西安出租車司機為“翻身做主人”而進行的抗爭正在進行。在西安，95位的哥共同組建了一家出租車公司“眾泰”，但當地有關部門擅自增設行政許可將出租車行業的準入制實際變為特許經營制，導致“眾泰”無法獲得經營權證書。在一眾的哥努力下，西安市交委雖口頭許諾其參與牌照投標，但依照規定，前提是“眾泰”在擁有了駕駛員之外還要有符合營運資格的出租汽車，而4S店居然接到當地交委出租汽車管理處的通知不許把車賣給“眾泰”。目前抗爭仍在繼續，西安“眾泰”的案例值得包括杭州在內所有即將進行出租車行業改革的地方引以為鑒。因為，在改革方案發布后，出租車行業的壟斷利益集團仍然可以以相似的手段阻礙改革，讓方案淪為紙上談兵。
無論是牌照歸屬、評價標準、交易公平或保證經營權主體多元化，歸根結底，出租車行業改革的重點在于瓦解盤踞其上的利益集團。這一點不妨借鑒香港的做法，除了運輸署、環保署、警務處等政府部門共同管理出租車行業外，還有專家與業界代表參與的專設咨詢機構負責向行政會議提出行業相關建議，由區議會、消費者委員會、旅游發展局和的士商會、政府部門共同組成的“香港優質的士服務督導委員會”來建立質量監督與溝通平臺，行業內部自發成立的商會與工會更有近20個。這些機構之間相互約束、強化溝通，對于出租車行業的內外監督與進步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出租車行業改革與其他行業的改革一樣，重點都在于如何瓦解利益集團。讓法治變成硬約束，增加透明度，保證評價機構的獨立性，以及內外部的有效監督，永遠是不二法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