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照這一標準,0.473的基尼系數并不低,加快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縮小社會貧富差距,任務緊迫。無論0.473的基尼系數是否偏低,數字本身只是說明收入差距已經過大的現實而已,其實并沒有那么重要。
國家統計局20日發布數據,2013年全國居民收入基尼系數為0.473,略低于上年的0.474,表明收入差距有所減少。對比國家統計局去年一次性公布的自2003年以來十年的全國基尼系數,2013年與2004年并列最低,遠低于2008年0.491的基尼系數。
就像PM2.5、GDP之類專業術語一樣,基尼系數原本是一個比較生僻的經濟學概念;因為其直接反映收入分配差距而漸漸為人所熟知。借由媒體的傳播,很多人都知道基尼系數0.4是收入分配差距的“警戒線”,超過“警戒線”,貧富兩極分化容易引起階層對立從而導致社會動蕩。對照這一標準,0.473的基尼系數并不低,加快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縮小社會貧富差距,任務緊迫。
具體到這個數據,公眾似乎普遍感覺偏低,以至于“無論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一方面因為部分學者計算出了高得多的基尼系數,另一方面也因為這個數據相當程度上偏離了公眾對于貧富差距的切身感受。對此,國家統計局局長馬建堂專門做了解釋,認為“去年基尼系數0.473總體來講符合中國實際”。但是,這樣的解釋能否消弭公眾質疑,卻是另一回事。
基尼系數嚴格來講不是一個統計指標,而是依照一些基礎資料通過不同方法算出來的。既然是算出來的,依據不同的基礎資料和不同的計算方法,就有可能得出不同的結論。因為答案的不確定性,當然也不能排除人為美化或丑化數字的可能。國家統計局基尼系數的計算基礎是40萬戶城鄉居民日積月累的記賬。可連馬局長亦承認,“這些記賬戶特別是高收入記賬戶,未必記得特別真實、特別全”。
這是最關鍵的:那些高收入階層會將自己的所有收入都真實記錄,并貢獻給統計部門嗎?那些灰色收入以及存在逃稅避稅可能的收入,他們會不會選擇性“忽視”?在去年一次性發布過去十年的基尼系數之前,國家統計局一直沒有發布全國居民收入的基尼系數;每次被記者追問“為何不發布”,馬局長都會解釋說,是“由于高收入階層的真實收入信息難以獲取,導致依據目前城鎮住戶調查計算出來的城鎮居民基尼系數偏低,所以這項數據沒有發布”。
那么,在短短時間之后,國家統計局現在是否已經能夠獲取高收入階層的真實收入信息了呢?之前基尼系數沒公布是因為數字偏低,現在雖然公布了,但會不會仍然偏低?顯然,基尼系數是不是偏低,對高收入階層真實收入信息的掌握最關鍵;連稅務部門對高收入者的真實收入統計都難免掛一漏萬,普通工薪階層依然是個稅納稅主力,又遑論統計部門呢?
無論0.473的基尼系數是否偏低,數字本身只是說明收入差距已經過大的現實而已,其實并沒有那么重要。更關鍵的是縮小收入差距的決心和行動——傳說多時的收入分配制度改革,要讓公眾能夠看到更具體更務實的舉措。畢竟,收入差距的變化,公眾能夠切身感受得到;而這種感受的變化,或許比任何數字都更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