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強總理在近日國務院召開的第二次廉政工作會議上,要求加強反腐倡廉基礎制度建設,清理、整合和規范專項轉移支付,切實解決“跑部錢進”問題。無論是不再新鮮的審批權改革還是這類財政分配制度創新,都試圖解決權力集中帶來的腐敗問題,若權力受到約束,跑部不再錢進,駐京辦消亡或為期不遠。
李克強總理在近日國務院召開的第二次廉政工作會議上,要求加強反腐倡廉基礎制度建設,清理、整合和規范專項轉移支付,切實解決“跑部錢進”問題。近年來,“跑部錢進”現象備受關注,此次總理再次提出解決這些問題,并將落腳點置于反腐這一重要框架之下,由此可見決心非同一般。考慮到“跑部錢進”現象涉及地方與中央關系,而駐京辦起到了牽線搭橋的作用,可以說,“跑部錢進”問題解決得怎么樣,可以從駐京辦的生存狀況來考察。
駐京辦在當下中國有著特殊的角色扮演,對地方而言,它起到聯系中央并為地方爭取利益的作用,由于缺乏健全的分配和監督機制,中央部委或領導干部在許多的資金分配過程中有著非常大的甚至是決定性的影響,駐京辦作為中間人,游離于地方和中央之間,它們游說,拉關系,往往容易衍生腐敗現象。諸多官場小說對駐京辦運作及其背后的腐敗生態有著生動的描述,可以說,駐京辦為審視中國社會腐敗現象提供了一個絕佳的視角。
公眾對駐京辦的關注由來已久,在懲治腐敗這一大的政策方針背景下,其命運尤其受關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撤銷駐京辦蔚然成風,今年年初,國家機關事務管理局近期通報,各駐京辦事處接待數量同比平均降幅達70%,但媒體調查顯示,很多應撤銷的縣級駐京辦紛紛改頭換面,有的改名為“在京工作人員服務中心”,有的改為“駐京聯絡處”或公司、會館。甚至一些高校也以“駐京研究院”等名義,變相設立駐京辦。駐京辦名亡實存,生存新法則與過去似無明顯差異,除了撤銷,治理駐京辦亂象亟待新解。
過去在分析駐京辦的腐敗邏輯時,大致將問題總結為兩個方面,一是地方財政預算約束軟弱和財政監管無效力,二是現有財政分配制度下,部委手握大量資金和審批權,地方為爭取項目資金,必須與其親密接觸。對于前者,解決問題的策略無非在于斷其財路,強調預算執行與監督,歸根結底還在于對權力的約束與監督;至于財大氣粗的中央部委,則關系到政府職能轉變,簡政放權等系列重大改革議題。解決問題的兩種不同策略可謂看到問題的兩面,約束地方可謂治標,強調審批權改革則有望治本,顯然,從長遠看,單兵突進的治標并不能解決根本問題,要想讓駐京辦退出歷史舞臺,關鍵還得依賴頂層設置意味的改革。
這樣的主張看似還未受到現實的檢驗,但未必就很遙遠。頂層設置雖訴諸諸多宏大命題,一旦落實起來,則可操作可預見。而從各方的反響看,重視放權,強調政府職能轉變,已經達成共識,李克強總理上任伊始便承諾本屆政府要減少三分之一審批項目,此后各地加速清理審批權改革,今后還須進一步改革。2013年,在超過4萬億元的財政轉移支付中,專項轉移支付接近2萬億元,大量的財政資金仍然是通過審批分配到地方,其中就有大量不必要不合理的審批,去年6月底,國家審計署審計長劉家義代表國務院向全國人大常委會作報告稱,在我國285項專項轉移支付中,有25項因投入市場競爭領域、投向交叉重復等需要清理整合。
轉變政府職能,簡政放權等是本屆政府的核心改革目標,駐京辦能否退出歷史舞臺,幾經跌宕,經歷死灰復燃的“跑部錢進”現象能否終結,可直接反映改革的成效。此前有媒體報道相關部委不愿意放棄本部門專項資金審批權的現象,改革困頓可見一斑。有必要指出的是,財政體制改革茲事體大,審批權改革只是其中一個環節,去年年底曾傳出中央財政資金競爭性分配制度的改革嘗試,因制度強調公開透明,且較為公正,一度受到好評。無論是不再新鮮的審批權改革還是這類財政分配制度創新,都試圖解決權力集中帶來的腐敗問題,若權力受到約束,跑部不再錢進,駐京辦消亡或為期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