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限購,意味著什么?一位溫州商人在限購之前,曾于北京西釣魚臺投資豪宅兩處。其當下的煩惱是無法變現——有錢買的人沒資格,有資格的人沒錢買——個案折射出投資、投機性需求的伺機而動。一旦一線城市放開購買資格,勢必招致“饑渴資本”的蜂擁而至,不僅使過往的調控前功盡棄,更會讓未來的治理捉襟見肘。
必須看到,即便在限購的條件下,大中城市的房價仍在上漲。根據最新統計,7月全國百城新建住宅均價為10347元/平方米,已是連續第14個月環比上漲。與此同時,最能影響民眾預期的土地市場持續升溫,北京的夏家胡同、孫河等“地王”頻現。為什么“國五條”也阻擋不了房價漲勢?唯一的答案只在剛性需求、改善性需求的長期旺盛。這就要求限購為其保駕護航。
回到限購的本意,絕不僅僅是單純的經濟手段,更蘊含著政治智慧,指向的是“房叔”“房姐”那樣的特殊利益集團。中國政府與利益集團的斗爭是長期的,零容忍的。但在徹底根除之前,仍需傳遞出宏觀調控的價值判斷:資本可以自由流動,民生不能恣意戕害。所以,看起來是以行政力量干預市場經濟,實際上卻是在構筑更為規范的市場環境。理想的市場中,房價僅受供給和需求的影響,而不會受資本炒作的惡性干擾。
鼓吹放開限購的另一借口,乃是三四線城市房價的分化。鄂爾多斯等地出現的“空城”“鬼城”,溫州等地破裂的樓市泡沫,以及營口、酒泉等地新盤的無人問津,的確反映出了國土廣袤的中國的復雜情況。但是,這種過度投機的超前建設,最終會被不斷提速的城鎮化漸漸消化。一些差別化的調整已在進行之中,然而“住有所居”的底線不會撞破。
有媒體統計,今年中國國務院的17次常務會議中,僅有兩次提及房地產調控。這并不意味著中央政府對于房價趨勢視而不見。實際上,引導房地產市場健康發展的長效機制正在逐步成型。信息聯網、不動產登記、擴大房產稅的試點等工作都在悄然鋪開,棚戶區改造、保障性住房建設也在穩妥推進。短期限購不放松,長效機制在路上。現代化的小區住進更多現代化的人,而非更多人格化的資本,這才是“中國式調控”講求短長相宜的東方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