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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3月13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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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跟大家分享的是以養老資金互助社為切入點，重建村社共同體經濟，促進新農村綜合發展。我們以郝堂村為例來展開。
解放以前的郝堂是一個家族共同體社會，社會基礎是血緣關系和長幼差序，經濟基礎是族產加上族產經濟，每個家族有一個家族經濟，治理模式是家族共同體自治加鄉紳治理。
建國以后的郝堂是一個村社共同體社會，社會基礎是地緣業緣加熟人關系，經濟基礎是集體所有制加集體經濟，治理模式是村社共同體自治加黨政治理。
現在的郝堂或者說2009年我去郝堂的時候，郝堂是一個無主體社會，改革開放30年已經把郝堂搞的沒有主體。社會基礎形成了精英聯盟，農民在體系里顯得微不足道。經濟基礎是精英經濟加小農分散經濟，家庭經濟很微弱，農民必須到外面打工才能生活。經濟基礎決定了社會形態，治理模式是無主體自治，我認為就是紅的力量和黑的力量共治一個社會。無主體是導致鄉村問題的根源，比如農村有很多上訪的，水系、道路都沒有人管。
農民的命運是什么呢？今天郝堂村的小農是政治的貧民、社會的流民、市場的賤民。中國大多數農村都差不多，他們在政治社會中沒有權利的，是政治的貧民；他們進到北京、上海等城市就是社會的流民；他們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沒有什么權利就是市場的賤民，在市場中的。比如，房地產商的市場權很大，房子賣什么價就是什么價；而作為小農賣白菜蘿卜，想賣什么價是不可能的，因為二者在市場的地位是不一樣的。
農民的出路在哪里呢？我心目中的農村怎么建設呢？我認為就是建設農民村社共同體。這一共同體的第一個特征是三位一體，即經濟發展、社區建設，社區治理。第二個特征是有共同的產權、財權、事權和治權，產權和財權支持事權和治權，事權和治權鞏固產權和財權。沒有這四權統一是不可能建設新農村的。在臺灣和日本，農會有很多權利，而我們經過30年的改革開放把農村不該分的東西都分了，就連水系也都分成格格了，水不能流動，既不利于農業也不利于生態。
我們重建共同體從哪里開始呢？土地沒有辦法動，我們只能夠動金融。經過這么多年的研究，我發現了內置金融，它是重建村社共同體的突破口。內置金融就是在農民共同體內建立金融，這個金融是農民的金融，是社區發展的核心內生力量。
關于內置金融，我在共青團、黨支部也實踐過，我覺得最好的是養老資金互助社。我把老人和養老放到內置金融中，因為中國倫理道德與鄉村社會、熟人社會傳統有關系，社會資本在里面起作用。我經常說的一句話，“給我5萬元，我能撬動一個村”，這就是內置金融。因為有了金融以后，有了等價物，它是其他合作的基礎，讓農民的土地產權價值得以實現，農民承包地、山林等可以用于抵押貸款。現在郝堂村村民拿著自己的民權去抵押貸款非常方便。
很多經濟學家給我上課說：農民的土地不能抵押是因為土地沒有私有化；如果土地私有化，農民就可以抵押了。我覺得這是很無知的表現，他們并沒有真正做過鄉村的實驗。越南的土地私有化10多年了，去那能抵押貸款嗎？臺灣、日本的土地能在大銀行里抵押貸款嗎？都不能！要抵押只能在內部金融做抵押，他們是在農會里抵押貸款，是不能在大金融里面抵押。我國的金融制度不適合土地制度，要改革的是金融，要在農民組織內部給農民金融權，這樣農民的土地才可以抵押貸款。這也是重建集體產權和集體經濟的條件。我認為內置金融在未來30年是最有增長空間的行業，所以要幫著農民做就要動金融，這也是最有前途。這次十八大講農村時提到了農民組織化，這是黨的文件第一次講農民組織化問題。
內置金融是重建村社共同體和新農村最好的切入點。這個共同體是一個什么樣的形態呢？上面是共同體成員大會，黨支部、村委會經濟聯合社及其內置金融，下面有很多部門，村長是執行人，不應該是法人。
我做事情有一個理念，叫做助人互助，互助助人。我們實踐的資金互助合作社給郝堂村帶來了很多的改變。首先，村兩委有了力量，有的干部從越干越沒干勁、堅決不干了，到現在覺得郝堂很有希望，干得很有勁頭。其次，村民自治的主體歸位了，孝道回來了，有了凝聚力。我們第一次給村里的老人發300元錢紅包時，有的老人接到紅包都哭了，敬老孝為先。另外，我們能夠回應村民需求，為村民服務，村莊沒有垃圾變美麗了。自主建設新農村，把農村建設更像農村，村莊的格局和庭院都保留了，發展能力增強了，就業增加了?，F在從外面打工的人回來了，有搞農家樂的，村里有接待能力了。
我們鄉村規劃設計院有大陸人、臺灣人，下一步還會有德國人。我們的執行院長是從英國留學回來的，將能工巧匠都吸收到我們隊伍中，這樣既有本土人，也有洋人。把農村建設得更像農村，這是我們建設的理想。我認為農村、農業是有價值的，所以我們一定要把農村建設的更像農村，而不是把農村城市化，否則是對農村的破壞，所以我們有自己的價值觀。
郝堂村1號院的改造有很多好東西：小型的濕地、污水處理，然后喂魚，多的水再進前面的池塘，里面還有沼氣，很多新鮮的東西都在里面。過去這個房子10幾年沒有住人了，我們花1千塊錢買過來進行改造后，現在這個院子變成了村子里面的寶貝了。很多去的人對這個院子非常感興趣。
村子里面的一口古井，有100多年和300多年歷史的古樹，我們都保護起來。我選擇村子有五個要素：我村我素，有山有水，有古樹，有文化和背景；我村我品，這個村能夠有品格、品牌、品質、品位；我村我業，我們要建立村子解決農民的就業。我村我家，前面三句話成立那就是我的家園。我村我根，無論走多遠，當多大的官，發多大的財，最后都會回來，這樣的村莊500年都不落后。比如在郝堂，離開村子六七十年的人現在都回來要買地。
郝堂村有一個垃圾分類中心。過去村子有好多垃圾，現在去郝堂你會發現沒有垃圾，而且一個垃圾筒都沒有。垃圾是行為和思想的問題，傳統的農業和農村文明是不產生垃圾的，垃圾是城市和工業的結果。我們進行新農村建設第一條就是沒有垃圾。其實農村的傳統是沒有垃圾筒的，因為很多垃圾在農村都是資源，可以被利用。
我們在郝堂修的一些工程既要方便群眾生活，同時要設計得漂亮一點，把藝術還給農民，還給農村，都是國家花的錢，你也要搞的像一個東西。
在郝堂村改造農民的房子和新建房子前，我們專業團體花了三個月時間研究了豫南一千多年的房子，目的是把房子建得有歷史感，恢復傳統元素。我們建的房子不用石磚，也不用石灰，而是在村子里面找到一些材料去研究它，并用到建筑中。
我認為，未來30年就要重建農民村社共同體，把農村建設的更像新農村。我最近出了一本書，《再向總理說實話》。
為農民建設新農村，你給我20萬，我能撬動一個郝堂；給我200萬，我6年建成一個郝堂還你320萬；給我2千萬，我3年建成一個郝堂，還你2600萬，所以不是需要很多錢。我覺得農民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只要有一種方法能夠撬動，發揮主體性，把一個村莊建美麗是完全可能的。謝謝各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