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金融危機還沒有退去,歐洲債務危機便逐一顯露,近兩年一直在進一步發酵,法國已顯出無能為力的疲態,如果危機持續惡化,德國也必將獨木難支。歐債危機的影響,不僅僅是歐洲,而是世界性的。著名趨勢研究學者時寒冰利用他自己的“利益分析法”體系,對歐債危機內外部根源、發展進行了系統分析,在新書《時寒冰說:歐債真相警示中國》中指出:“這是人類經濟、金融史上的一次空前大危機,也是強者斗智斗勇的大博弈,是當今影響乃至主導世界格局、趨勢的帶血的主線”。
以往,我們分析歐債危機的原因,無非是歐洲剛性的社會福利制度、產業結構不平衡、歐元區貨幣政策與財政政策的二元分離、缺乏有效的財政監管和救助機制、不夠成熟的歐洲一體化、多元民主的政治制度、評級機構的煽風點火等視角。而在時寒冰的“利益分析法”看來,這些只不過是一些可以利用的漏洞,歐債危機的真相是美國和歐盟的利益博弈,是一場飽含“陰謀”的血腥的貨幣戰爭。而在歐洲潰敗之后,下一場貨幣戰爭的主角就極有可能變成美元和人民幣的較量。
從利益分析的角度重述歐元的歷史變遷,相關事件就鮮活起來了,邏輯也就十分清晰,輔以我們大國崛起中的憂患感,書讀起來也就很有意思了。郎咸平的秘訣如此,時寒冰的《歐債真相警示中國》也是如此。在書的開篇,時寒冰就總結歷史規律:從歷史來看,一個國家要想坐上霸主地位,就必須高效率地完成“把金錢轉化成財富,再把財富轉化成力量”的過程,否則,這個強國一定難以長久維持其霸主地位。進而以美國為例,提出反問:凡是觸碰美國最核心利益的國家,不是遭到軍事打擊,就是遭到嚴厲制裁;不是發生動蕩,就是發生金融或經濟危機,這種規律一再被驗證,難道僅僅是巧合嗎?
1815年,拿破侖戰敗,英國確立了世界霸主地位;1816年,英國的《金本位制度法案》確立了英鎊的霸主地位。從金融的角度,美國的獨立戰爭就是要獲得貨幣發行權的戰爭;第一次世界大戰,歐洲在戰火中廝殺、掙扎,美元卻趁機漂洋過海;第二次世界大戰,再次利用歐洲的戰火,美元勢力進一步膨脹,1944年的《布雷頓森林協定》讓美元取得了國際核心貨幣的地位,1946年美國以解除英鎊的貨幣控制為由向英國提供重建貸款的前提條件,英國接受之后,美元也就將英鎊的影響力限定在了自己的陰影之下。
在歐洲一體化的過程中,英國雖然對歐洲聯邦主義十分抗拒,但對歐洲共同貨幣的態度則是比較積極的,在1990年10月就入了“歐洲匯率機制”。美元自然不愿意看到英、法、德拉套的歐洲共同貨幣的誕生,便利用英國反對向歐洲議會轉讓主權,1992年,美聯儲暗中幫忙,投機大鱷索羅斯成功狙擊了英鎊,把英國逐出了歐洲貨幣匯率聯盟,自此,英鎊便就對美元徹底俯首稱臣了。歐元正是在英鎊與美元的較量中誕生的,也必然會成為美元狙擊的下一個目標。
“巧合”的是,自從歐元問世,針對歐洲或圍繞歐洲發生的戰爭、動蕩、金融危機就一直連綿不斷。在歐元醞釀的時候,在歐元區家門口爆發了波黑戰爭;1999年1月4日,歐元正式掛牌交易,兩個月后,就爆發了科索沃戰爭,讓歐元兌美元創出歷史低點;2000年,薩達姆決定將石油交易從美元轉換成歐元,外匯儲備也轉換成歐元,之后,歐佩克也醞釀將交易轉換成歐元結算,美國忍無可忍了,伊拉克戰爭爆發了,戰爭重新穩固了美國對國際油價的控制,也沉重打擊了歐元區的消費信心,讓歐盟參與戰后重建進一步惡化了歐元區國家的財政狀況。
“9.11”事件后,美元步入了漫漫熊市,所以打了既是反恐戰爭,也是捍衛美元基礎的阿富汗戰爭。金融危機之后,美債危機先于歐債危機顯露,美國就必須與歐洲在債務問題上賽跑:誰的債務危機推遲爆發,資金就會逃向誰,對誰就越有利,于是抓住希臘這個薄弱點,評級機構煽風點火,歐債危機便像滾雪球一樣蔓延開來,美國卻坐視歐債危機愈演愈烈,拒伸援手,甚至落進下石,冰島危機、迪拜危機,層層深入,直到在歐元區家門口的北非、中東地區迎來了“阿拉伯之春”,給歐債危機火上澆油。
在《歐債真相警示中國》中,時寒冰預測歐債的結局,歐元區要從根本上擺脫目前的危機,最好的辦法是將一體化向前推進,成立一個聯邦或邦聯,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歐洲統一。顯然,這一結局是美國不愿意看到的,讓歐債危機在時間的流逝中持續,進一步加劇民眾的擔憂,把他們推向反對全球化、歐洲一體化的極右政黨,從而讓歐元區分裂,毫無疑問是美國最愿意看到的。而現在,德國的默克爾非常矛盾,為了保住歐元,不能逼迫希臘離開,但如果希臘不自行離開歐元區,又怎么辦呢?時間拖得越久,歐元區分裂的可能性就越大。
美元之所以容不得其他貨幣對其霸主地位的挑戰,時寒冰在《歐債真相警示中國》中列出了五大原因:一是結算貨幣地位的喪失也就意味著定價權的削弱或喪失;二是貨幣霸主地位的弱化或者喪失,也就意味著鑄幣稅會被分一杯羹或者完全轉移;三是貨幣霸主地位的弱化或者喪失,意味著美國通貨膨脹向各國的掠奪所得就會減少甚至喪失;四是貨幣霸主地位的弱化或者喪失,外匯儲備有了更多的選擇,操控匯率的所得也會減少甚至喪失;五是貨幣霸主地位的弱化或者喪失,也就意味著債券資源會隨之轉移,自由稀釋債務的便利也就會喪失。
在歐元的威脅解除之后,下一個遭殃的會是誰?美國的戰略思維是“在不能比競爭對手做得更好的情況下,讓對手做得比自己更差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 能是日本,因為日本政府債務占GDP的比重已達214.3%,遠高于希臘的120%,引爆起來比較容易,也可以對人民幣敲山震虎。當然,也可能直接是人民幣,因為隨著中國取代美國成為“世界工廠”,隨著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的加快,美國已經高調重返亞太,在美國的暗中支持下,現在,外部的威脅已經迫在了中國的家門口,南海危機、釣魚島危機、爭奪非洲、能源控制、匯率談判……沒有一個議題輕松。
我們自身的經濟發展,也存在可被美元利用的漏洞:房地產導致了中國經濟結構的失衡,中國社會的老齡化程度日益加深,國富民窮讓民眾的抗風險能力相當脆弱,社會轉型各種矛盾集中易發,中央政府顯性負債已達6.75萬億元,隱性負債已達10.94萬億元,地方政府顯性負債達6.7萬億元,隱性負債4萬億元,債務隱患不可忽視。中國靠什么自救?時寒冰在《歐債真相警示中國》中說,辦法就是不再盲目投資加重負債,落實民富,擴大內需,讓經濟進一步增長,途徑是“資源為王”:一是解決好包括煤炭、石油和銦、稀土等在內的日漸稀缺的礦產資源;二是建立在高科技基礎上的知識產品的研發和儲備以及技術人才的培養和儲備;三是良性的制度機制。
即使“中國主權債務危機”有過分擔憂之嫌,但歐債危機讓人民幣跟著美元“被升值”,出口產品的價格競爭力下降,投機資本流入和避險資金流出讓金融風險驟增,以美元計價的外匯儲備縮水,全球經濟二次探底的風險增大,中國該如何應對?歐債危機也給我們提了醒,我們必須去研究它,重視它,總結經驗,吸取教訓,未雨綢繆,采取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