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節奏的工作與高壓力的生活下,越來越多的上海白領覺得自己身心俱疲,卻找不到目標。為了消除焦慮、減緩壓力,一些白領索性辭去工作,移居到其他城市,尋找另一種相對輕松的生活方式。(11月18日《新聞晨報》)
一方面是大量的外來人口(包括高端、中端和低端)云涌而至大都市去淘金;另一方面是上海的白領們還是走出十里洋場,去尋找壓力較小和較為閑適的生活。走進來跑出去,頗有些突破“圍城”意味。據說,有的上海女白領已經開始在成都練攤,還有的白領們在網上相互傳授著移居經。社會學家對此的評論是社會進步,其申論的基礎是白領人開啟了多元擇業和自主化生存的生活方式。
在我看來,白領們走出都市圍城的生活方式固然值得尊重,但是將這種零星的、個體的行為模式稱作社會進步,還是值得商榷。不要忘了,所謂的社會進步,其核心是具有社會性,是一種普遍的現象或帶有普遍化的趨勢。滬上白領的出走,無論如何算不上普遍和主流,只能說是另類的個別現象。而這種個別和另類,與其說是社會進步,毋寧說是逃避現實。
如果白領們真的是逃離都市圍城,從此遁入小城或隱匿鄉間,那可真的需要去瞧心理醫生了。即使真的沒有厭世情緒,年輕人看破紅塵消極出世也算不上是什么進步,而是隱喻了我們的社會出現了問題,無法給青年精英們提供良好的工作機制和工作環境。理想的城市應該是多元、寬容、平權的生態空間。在這個系統內,如果沒有了城鄉戶口的二元權利屏障,沒有了本地和外地人的情感疏離,沒有了游離于城市邊緣的“走鬼們”的謀生困境,沒有了社會保障參差不平的歧視性待遇,沒有了高房價語境下讓人望樓興嘆的安居焦慮,誰還逃離大都市?
因此,在中國城市化依然是正在進行時的情況下,中國白領逃離都市圍城,和已經完成城市化進程的西方人多元的生活方式選擇有著根本的區別。一者,中國白領走出都市圍城并非真心實意,走得越遠,其實對都市充滿更深的眷戀;二者,中國都市白領還沒有老外白領自由選擇生活方式的本錢,除了那些富一代、富二代和富三代們。富人們愛哪去哪,更不是什么社會進步。
只有等到北京上海和山窩里的人們社會生態差不多時,到哪都不需要查戶口時,中國的富人、白領、藍領無論是選擇城市棲居還是選擇鄉村隱居,那才真叫社會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