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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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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百姓熱議口罩、空氣凈化器等“霧霾經濟”大幅提升日常支出時，霧霾正威脅著百姓健康。北京、天津、河北正為此焦灼地研究關停污染企業、轉移和疏解產業。有研究顯示，我國每年因空氣污染造成的疾病成本驚人，盡管暫時難以評估這相當于拉低多少個百分點的GDP，但從“國民健康”到“產業布局”再到“人口紅利”，霧霾正悄無聲息地“侵蝕”我國經濟，毋庸置疑。
健康威脅：讓“霧霾經濟”黯淡無光
梁天成(化名)的媽媽為他重金購置“價值5位數”的進口室內空氣凈化器，這名12歲的男孩本身就因過敏體質，對十幾種樹木和花朵散發的氣味過敏，霧霾頻發更是令其上呼吸道“雪上加霜”。
這位母親估算，口罩錢每月將近100元，去一次醫院奔著1000元，生病缺課再請老師補習又是好幾百元。而購置進口空氣凈化器已花費1萬多元，至少4層濾芯，每隔幾個月就得更換。
記者日前走訪北京國美、大中等電器城，近十幾個柜臺有空氣凈化器出售，從國產的1000多元到進口的1萬多元，價格相差巨大。現場銷售人員稱，進口凈化器的原產國標準嚴格，檢測項目上百種，萬元以上的產品成為很多消費者的放心首選。有分析預計，我國空氣凈化市場年需求量有800億元的市場規模。
“霧霾經濟”蓬勃的背后是健康威脅。“孩子從小就愛生病，幾乎九成都跟呼吸道有關，上學后每學期病四五次，去醫院霧化是家常便飯。”梁天成的媽媽說，在家開空氣凈化器，出門天不藍就戴口罩，上學帶胖大海、羅漢果泡水，緩解喉嚨不適。
北京市環境監測中心主任張大偉指出，基于“AQI新國標”中6項污染物監測數據，2013年，1級、2級“優良天數”累計176天，全年占比僅48.2%。
2013年年底，國際癌癥研究機構(IARC)已將PM2.5確定為致癌物。倫敦煙霧事件造成直接死亡人口1.2萬，美國上世紀七十年代因空氣污染造成的過早死亡人口20多萬，“霧霾健康損失研究”顯然比“霧霾經濟”更值得關注。
霧霾“侵蝕”：讓GDP列車狂奔乏力
諾基亞手機研發高級副總裁德克，是1998年諾基亞在北京設立研發中心后第一個來京工作的全球研發高級副總裁，也是3個孩子的父親。他說，不想讓家人健康受到影響，決定任期結束后離開北京，招聘高級研發專家時，17個應聘者全部拒絕來北京，15人的理由是空氣污染。
我國躋身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在創造騰飛奇跡的同時，也付出環境退化的沉重代價。北京大學環境與經濟研究所教授張世秋對2013年1月受到霧霾影響的20個省市相關資料進行統計評估，結果顯示1月的4次霧霾造成交通和健康直接經濟損失約為230億元。
不少經濟學家將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的高速增長，歸結為人口紅利的釋放。興業銀行首席經濟學家魯政委研究認為，延續人口紅利釋放期的途徑無外乎“延遲退休”和“提高年輕人口素質”。“歸根結底都是要有健康的身體、可承擔正常強度的工作。”
復旦大學環境經濟研究所副所長李志青說，環境造成的經濟損失，許多是無形損失，很難完整、準確用數字量化。“如環境污染地區對企業和個人的吸引力降低，實則是降低國家和地區競爭力。這是環境污染導致的更為嚴重的結果。”
專家呼吁：讓發展模式重回健康
環境污染隱形成本嚴重制約發展質量，霧霾正為不可持續的增長模式敲響警鐘。以鋼鐵行業為例，中鋼協副會長兼秘書長張長富曾形容“全球鋼鐵產量排名，中國第一，河北第二，唐山第三”，不僅反映河北鋼鐵業產量之巨，也表明中國扮演為全世界煉鋼的角色。
河北省冶金行業協會稱，2012年全省鋼鐵產業工業增加值占GDP13.9%、占財政收入11.6%，近61萬人就業。2012年，澳大利亞鐵礦石每噸成本不足50美元，賣給中國均價130美元，3.7億噸鐵礦石賺300億美元。盡管中國鋼鐵行業產能10億噸、產量7億噸，330萬從業者辛苦換來的卻是全行業虧損、收入銳減和嚴重污染。
國務院近期發布《關于化解產能嚴重過剩矛盾的指導意見》等文件要求，到2017年，河北省鋼鐵產能削減6000萬噸，相當于全省四分之一產能。其中唐山市的4000萬噸壓產任務。
受訪專家指出，須重新定位發展模式和目標，須重回經濟健康、國民健康軌道，只有徹底改變“以GDP論英雄”，才能真正實現可持續發展。
南開大學經濟研究所教授鐘茂初說，經濟增長與環境保護難以實現“雙贏”，只有將“環境承載力”作為宏觀經濟指標的先決約束條件，長期累積形成的“霧霾”才可能逐漸消散。
